泥塑中的恐惧——《克鲁苏的召唤》。
我试着稍微地拨动一下脑子里的那几根弦,稍微地动一动那灰色的细胞,仔细思考一下眼前的场景是否有存在的合理性?
形形色色的车身划过焦躁的空气,发动机的轰鸣声在这城市里回荡,侵蚀着双耳。色彩斑斓的灯光在此交织,夜里的都市是如此如梦似幻,毫无现实感!光怪陆离的喧嚣浮华之中,一座座无名的怪物伫立在此,未知的难以名状的恐惧从来没有打破人类与这些钢铁怪物之间的羁绊,而是以一种难以形容的,如梦魇般可怕的扭曲曲线所串联起来。
离黄昏俨然过去了近一个小时,天桥上我一人喃喃自语着,从我身旁穿梭着的人群像是那装配工厂中繁忙工作的有着既定程序的人工机器人一般,看起来别样的有趣!冷雨飘零,熙来攘往的纷繁,两眼最终只得落下个迷离发愣的境地。
看看这高度发达的现代化大都市吧!矗立的大厦横立在街道两旁,黑夜也被灯光染成了缤纷的色彩,每个人都是如此庆幸地成为了它荒诞,猎奇实体的一个轮轴,宛如黑色帷幕下一个巨大的坑洞,硝烟积尘散落在空中,坑洞黑黝黝的,就是那么一个复杂至极的黑色怪物,冰冷的钢铁,厚重得让人窒息,这是人类多么伟大的杰作,由无数“发条橙”所造就出的空洞巨蛋。如你所想,实在是荒谬得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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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桥上,身体倚立在扶栏旁,天空落着冷冷的细雨。雨浇洒在我僵硬的脸上,冰凉的温度逐渐浸润了我的神经,多么美好的一刻啊!雨滴带来的冰凉颠覆了钢铁锈味所带来的不适,冰凉舒透,漂洒心间。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有过许多类似的经历与体验吧!偶尔,想要一个人,单单只是一个人呆着。至于为什么会想一个人呢?为什么会是一个人呢?那种问题也仅仅是事后事项罢了,而且一旦想到这里,我想,无论是谁也不会深究下去吧!因为这不是那种值得深究的问题啦!
说道一个人的时候会做什么呢?我也没有多大印象,对于自己。但最基本的事项还是有的,比如像是把手机关掉之类的,到处游荡之类的,在街上碰到什么以前一直没机会或是根本没在意过的事情会突然想去了解之类的。
打个比方的话,就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里,渡边那一个月的游荡生活。
去了什么地方以及如何去的,我全然无法记起。风景、气氛和声响记得真真切切,而地点却忘得干干净净。连顺序也忘了。我会乘上城市铁轨或公交车,在郊外时,便可以搭坐路上所遇卡车助手席,在城市里一个街区接着一个街区地穿行不止。如果有空地有车站有公园有河边有海岸,及其他凡是可以安安静静的一个人躺下的地方,我不问哪里,便可呆上一整天。但虽说如此,我果然还是喜欢市区的杂乱呢!
世界广阔无边,而我也无特定的归所。只是逐一地在城市里穿行不止。到处都充满着怪异的现象和奇妙的人们。仅仅是如此游荡,我便心满意足了。
母亲常常打来电话,询问我的生活状况。一旦如此,我也就习以为常的敷衍几句,在加上在学校我的出勤率正常,成绩也较为理想,母亲也因此不会因为过分担忧而总是为我着急。
而说到底,我到底是怎样变成现在这副摸样呢?我也全然不知。大概也是从父亲离去时开始,我被托付给一位非常善良的女邻居。她那时候二十岁,是市立音乐学院的学生,母亲的小学妹。母亲成为专业的钢琴演奏家后跟随马克爱乐团在全国乃至于全世界演出,而一旦有时间她便会回母校热情地与学院师生们交流,而露姬便是一位和她趣味相同的学妹,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母亲便拜托了她照顾我。她时而会帮我编一些借口让我逃学,带我去一些奇怪的地方,福尔街的一家咖啡馆,那里有她的同龄人,其中有一些边缘人物,跟国王街的花神咖啡馆和克里希林荫大道的双偶咖啡馆里的顾客很不一样。
有一天我知道她的一位女友自杀了。两个星期以后,她便含着泪告别我,搬到卢森公园那边去了。而这时我也十五岁了,有了一定的自立能力,母亲虽然有些不放心,但也就这样让我一个人生活。
此后,我便放任自流地在都市里闲逛。我去过很多危险的、我那种年龄的孩子不该去的地方,有些街区一直让我感到恐惧,那种冲击非常强烈,强烈到让我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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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天桥的金属扶栏上,我没有带伞,所以也就没有那塑料顶棚为我遮雨。如果是平常的话,我应该会穿上带帽的运动衫,但有些不幸的是,今天是学校的开学典礼。现在我身上便穿着校服,西式的,再加上个百褶裙,左肩背着书包。
雨水顺着发丝流下,刘海湿漉漉的,偶尔会有雨滴窥进我的眼睛,但我呆滞着,仅仅是一个本因习以为常的瞬间,就能将我吸引。
雨点滴落,金属扶栏上像是突然绽放出某种纯白的花,而更真切一点的话,应该像是白色的烟火吧!就那么滴滴答答,瞬息而逝。雨如果下大一点的话,那种景象更是渗人心扉,针尖一般的雨点,连带着狂风,就这般暴风骤雨的扎下,有点像万箭齐发的情形,但却更绚丽,梦幻!是那种没有箭头的金属箭尖,没有金属的那种骇人尖锐。当雨接触地面时,便会绽开,最后像是古蒙古人所发明的那种带火药的箭矢一般,只不过那爆裂开的花火却是绽放出的白色雨 火!
两眼望得出神,在这样到处都是黑压压黑影的城市里,我也是能见到这样的美丽的!
像这样,能够让心弦随意拨动,让意识随意飘荡,让思绪在那暗流涌动的湖水徜徉,如此随性,如此随意!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Mr BIG--- 《Colorado Bulldog》的犬吠,强劲的重金属摇滚随之跃起,吉他暴风骤雨般的急弹以及猛烈的架子鼓声响极富冲击性的响起。稍微惊吓到了,我。但我还是难以释怀,一个人的时间总会被突兀而来的电话给打断,无视吧。
街上,人声鼎沸,要进入夜晚的都市也是如此吵吵闹闹的。
克劳斯表店、真心首饰、雨中餐馆、温斯顿咖啡厅,而接下去便是我熟悉的 克里斯·海姆斯沃斯——这是一家唱片店,真是让人吃惊啊!就现在的时代而言,所谓的唱片应该已经完全沦为古董一类的事物,却偏偏仍在这个时代的现代化街道内,独占一隅。克里斯·海姆斯沃斯是那家店的老板,一个可爱的白人老头。大概是十一岁的时候,偶然有一次在兰开街这附近转悠,露姬当时也在。她那个时候在这附近的一家奶茶店,和朋友聊天,是怎样的朋友我也完全没有注意,趁着她聊天之余,我便独占享受了一次冒险。
那一次,我闯入了克里斯先生的店里,他大概也是觉得有趣。据说他那时便已经在这条街,开那店十余年了,突然碰见年幼的我,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进店里,他便好奇心猛涨。在我疑惑着那一排排扁平的圆盘究竟是什么的时候?他突然在身后吓我一跳。
“哇欧!!”
他就是这样子,然后就给我介绍起唱片的历史,没头没脑地讲述着。而其中,所谓的逻辑性,在他嘴里被完全撇弃开的。他就是这样,说话总是激情四射,话语总是喷涌而出,但话本身却凌乱得叫人惊叹。随后,我便迷恋上了这里……
克里斯的店虽然大多数是古典乐,可也有旧时代的摇滚,跟现在的流行音乐比起来差异极大,Colorado Bulldog便是这么一首。一开始的狗吠声,直到现在也让我欣喜不已。
经常有人问我,“为什么你会喜欢这种风格的音乐呢?”
对于这种询问,我非常想置之不理,但是架不住某种人类奇怪的社会情结。于是,我总是耐着性子解释。Mr BIG的成名曲,Colorado Bulldog这种经典纯粹的重金属音乐,现在已经很少见了,而每次听到这音阶跨度很大,节奏性,厚重性都首屈一指的音乐时,我的心情会异常的平静。
而我的解释,显然,提问者不会很满意的,但这时他们通常会支吾过去,回答我,“哦!是这样啊,下次我也听听看!”瞧!就像这样,这个话题便就此别过!多么充满人情味的答复啊。都市传说中十大绝对反语之一。
圆领衬衫下传来了震动感,手机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震动着,起伏着,可我没有丝毫想要接的打算,非但没有,不如说有些不开心,带点恨意。
人潮熙熙攘攘地奔流,继往开来,而后流逝出去,从不迟缓,从不犹豫…………
在持续了十分钟左右断断续续的震动中,我也抛去了原有的宁静,不得以接通了手机。
【丽式,你在哪里?还不回来,客人都陆陆续续地来了,现在人手有限,你不回来的话,明天就收拾东西吧!】手机里传来呼啸声,扰得我耳膜发出阵阵颤抖,是那种濒临极限的颤抖,哎!是那个夜店的老太婆。
【静婆婆?】我如是回复。
【丽式呀!其实婆婆我是很看重你的,虽然你现在还是在干杂活,端茶送水什么的,但你要明白女人赚钱,特别是在这种地方,也是要守规矩的。不要小瞧现在,你可知道有几个男人已经对你投去青睐了吗?快点回来,不要让千子她们忙不过来…………】
对面已经挂断电话了,还真是效率呢!不顾人感受的打来电话,又一味的自我满足般挂断电话。
可能是为了做出融入社会这样简单至极的事情,我便早早的迈入了打工的行列,而借此机会,我也清楚的认识到着世上到底有多少自认为是的家伙。
他们经常错意,把自己的无理要求,当作已经是需要对方感恩戴德地来道谢的温柔关系,却不知道自己是多么愚蠢!对此,我也熟视无睹了。
自顾自的忙活着,静婆婆也就是一辈子做那行的悲惨命运了,说不定哪天还被黑道砸了,呃……还真说不定呢!
视线逐渐向下,百褶裙和长筒袜已经全湿透了,湿漉漉的紧贴着肌肤,虽然是说不出地清爽,但那种颇有黏稠的不适,确实很不是滋味。
老太婆又不是不知道,今天学校才刚刚开学,但就是这样直白的打来电话,还真是不害臊呢!和中年色鬼大叔一样。
现在的市中心,恒宇百货大厦的后方巷子应该已经是一片忙乱了吧!随着春假的结束,年轻的高中生,大学生们也都开始了想要颠覆日常的糜烂悠闲时间,可以毫无罪恶感的肆意享受青春的躁动,在这里深陷,沦陷,泥泞不堪,污秽不堪的地下世界…………
恒宇大厦后面的街区,如果在高空俯视而下的话,大概会误以为是密密麻麻的蜘蛛网,而事实上如我所想,部分街道的设计者似乎就是有意要模仿 “蜘蛛网”这一形体。乍看纷乱无序,可在那暗流涌动之下,却意外地遵守着某些潜规则,无论是那个世界本身,亦或是这个城市的管理者们。他们都深知规则这东西的可靠,依赖于此,便像是定下某一古老契约一般,表里世界都会为了维系这一模糊的屏障,而互相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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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个月以前,我碰巧要了一份工作,而工作的地点便是在大厦后面。说来也或许有些严重,就那所谓 表里世界 这一说辞,我认为是言过其实了。因为,既然它们都是为人所充斥的地方,而且那边和这边相处得又是如此的融洽,所以我想这其实本就是一体,浑然而完全。
雨渐渐小了,颜色斑斓得不像话的黑夜就如此映照在上方。穿梭在人流中,我已经完全融入进去了。
“说到十六十七岁的青春期少女最吸引人的东西,我想就是那让人误以为纯洁无垢的肉体,善良清纯的内心,以及那躁动的陌生肉体需求和内心莫名的奈落,再加上涂抹着淡淡唇膏的柔软嘴唇中所溢出的甜言蜜语,任何雄性生物估计也会就此奔溃…………”柘木曾经跟我说道。
“ 即使是像这样在内心里不断的埋怨着这一切,即便这是如此一个颠沛流离,破碎不堪的世界,我却莫名的对此有些欢喜,喜爱着这里的混乱,这里的毫无拘束下对肉体和精神所造就的那种拷问与折磨,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我也偶尔能独占一偶,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属于自己的一块伊甸园,所以我爱着这里,是如此的深爱着!”柘木曾经在克里希林荫大道那边的,他所谓的“青春放荡之所”,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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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中心大道,人流从来都没有令我失望过,啊!可能这是我仅有的几个爱好之一吧!在奔腾而去的人群中,静静地看着每个陌路人,看着他们的装扮,衣服的搭配,脸上的神态,肢体的动作,以及那一瞬而逝的眼神,著名逻辑学家罗素曾经说过:“一个人只要在街上待一分钟,他就能感受到无数人生。”-------福尔摩斯也曾强调过所谓“观察”的作用,而我也经常迷恋于此。电器店旁那穿着和我同样校服的青年恋人,两人手挽手着手,女学生娇柔着微微靠后,右肩轻轻倚着男方,男方似乎有些害羞,把脸略微倾斜看向别处,而越是如此,女学生便像撒娇的乳羊似地将小脸往男方左肩上蹭------恋爱啊!;穿着一身西装打着整齐的领带的上班族,低头看着手机,脸上始终僵硬着------是不是金融市场有跌盘了呢?;扎着发髻的妇女们,一块在人潮中占据着较大的地盘,她们互相比划着这比划着那,聊天的内容也是天马行空般毫无逻辑------实在难以理解!。
人潮中有成群的暴走族装束青年;有死板的教书先生;有带着无脑眼镜,提着无数战利品的御宅。而在这人潮中总会有些人引着我去关注,总是那么几类人。
例如:身着放荡露出装的俊秀少女,她们的神情最是让人陶醉,那是一种恐惧与离异,是一种害怕又默然,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放浪!
还或是穿着一身华丽的让人恶心的名牌西装,带着犹如钻石王老五般金灿灿的手链,最好是身后还有几个身材壮硕的保膘,而这种人的神情则让人觉得好笑!是的,有趣!那是种表面上肆无忌惮的狂傲,但那面具下的却是让人不甚怜惜索索颤抖着的恸恨心灵
而还有一种人,我曾经经常跟他们联系,他们行走在这缠绵悱恻的巷子中,自顾自地哀伤,自顾自地奋起,然后自顾自地陶醉,他们之间不会过度依赖,但却也会把自己那最深的信任交付于对方,而在我眼里他们只是一群不讨人厌的小鬼-------不知道我这么说,柘木听到了会不会开始叫嚣了呢!
阴暗压抑的空气,单调沉重的金属气息,明亮的扰人双目的广告牌,四周环绕的恐怖大厦,就是这样的一个城市。在人群中,有些人从没让我失望过,非常有趣!但我也不会去刻意靠近。
转过恒宇百货大厦角落的一个黝黑巷子,在迈入那边世界的时候,大厦上一个不知道多大的荧光屏播出了一个提醒栏:近来,某违禁药品在附近大肆传播,请各位市民如果有相关情报,请及时与相关部门联系,如果有可疑人员也请报告,但不要冒险深入事件。 -----马克市监督防控部
有趣的事情在这从来没有断绝过!我不禁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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